Page 414 - 远去的村影

远去的村影 | 温州洞头

孤岛南策

文 / 陈赛玉
南策。一个孤孤单单的地方，住着一群孤孤单单的人，被孤孤单单的海浪包围着。
船在海上奔走，因为航行的漫长，一个多小时。海上的风浪，白色的鸟，令我有了近
乎朝圣的心情 , 令我反复想起顾城的那几句诗：走了那么远 / 我们去寻找一盏灯 / 你说
/ 它就在大海旁边 / 像金桔那么美丽。
到岸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小小的岛，小小的岙口，画出半圆的弧形。风从各个角落吹来，
有浓浓的咸湿的滋味。还有枯树枝，和花开放的气息。海浪阵阵拍打礁石，充满了力量，
轰隆隆地掀起，撞击，又放下，隐藏着巨大的情感。涌入耳朵时，仿佛在一个悠长的巷口，
听到的回旋，及至从左耳到右耳的距离，伸手捕捉时，却已随风去了。
渔网，铺在码头，也有挂在墙头，或瓦上。山阶之下，有渔嫂安静地织网。
岛上没有像样的路，数着石阶一级一级而上。依着山坡，褐色、赤红或者土色的石头房，
垒得密密实实，在窄小迂回的山阶中穿行，为了抗风，房上照例压了石头，没有超过
两层的，因此山上的风光，苍色的树木，蹿起的林鸟，飘红的野果子，处处无遮无挡。
黑色的瓦顶上，青草开始生长，蔓延。每一扇木门，木窗户，都是旧色的漆，像长老
了的花。偶有炊烟向上飘起，此起彼伏，静静地看，恍若海上的布达拉宫。这是一座城，
我突然确信，这孤岛，便是一座城，保有独立的人格，独立的地脉，是一座独立的城池，
“一座最小的城。没有杂乱的市场，没有众多的居民，冷冷清清，冷冷清清。只有一
片落叶，只有一簇花丛”。岁月在这里停留，并且无意地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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