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15 - 远去的村影

村庄记忆

南策，在距洞头区域中心 8.8 公里的海上，县志上对它的记载，由一连串的数字和方位
组成：北接北策，东靠东策、老鹰屿、四屿、五屿头等十几个岛屿，全村陆地面积约 1.06
平方公里，耕地面积 70 亩，林地 3087 亩，辖区内有南屏、北屏、东屏 3 个自然村，现
有户籍人口 508 人，168 户，长期外出务工经商 350 余人。主要产业以海洋渔业生产为主，
劳力基本上从事渔业捕捞，拥有中、小作业船只 40 多艘，是洞头县的一个小型渔业基
地……这段文字里有几个信息，首先是偌大的岛，人烟稀少，3087 亩林地 70 亩耕地，
随着转产转业的推进，常住人口已经不足 100 人。其次这是一个小型渔业基地，除渔业
捕捞，岛上种庄稼外，基本没有旁的产业了，坐在码头抽旱烟的老渔民说，这里出产虾皮、
鳌鱼和七星鱼。我们去的时候，他们的木桌上，还摆着一种叫“油筷”的鱼类，长条儿，
油亮溜溜的。听说潮汕一带常用椒盐的做法来烹制，南策岛的渔民们不爱那样，鲜美肥
嫩的油筷鱼清蒸了，不入任何调味来，鲜美地在舌间就开了花儿了。

南策岛因为位于洞头区域的南部前沿，昔日便常有海贼出没，闽南方言叫南贼，后来就
叫了南贼岛，再后来，又由谐音衍为“南策”。岛上渔民关于他们始迁祖的迁居史，打
开精细包好了的族谱，一页页翻看指点，叙述得分外清晰：清咸丰年间前，南策还是无
人岛，没人住；后来，我们的祖先啊，从福建、瑞安、永强等地陆续逃难到这里，开垦
荒地、捕鱼，才开始安生下来。初始还以闽南语、温州话等方言为主，后来因为与周边
岛屿、洞头本岛交易往来的关系，岛上渐渐只以闽南语通行。他们的祖先把渔船撂在了
这里，历史从林、张、王、谢、陈、金、杨等几户人家、几个姓氏开始。当然，一并开
始的，还有抗击海盗土匪的历史。“曾有 18 个台州来的海盗上岛劫掠，一个叫张瑞法
的带领村民们消灭了 17 名海盗，逃窜了一个。解放前，有 0712、陈济、郑辉 3 支土匪
队伍，每队 20-30 人，欺压百姓，鱼肉乡里。洪阿水、林阿顺与母亲、许通、陈茂法、
洪阿友等人，活捉了 4 名匪兵，后来一个 30 多岁叫‘仓南’的人，开枪杀了这 4 名匪
兵。”老人们叙述这段历史，人物的名字、年龄，性别，做了什么事，消灭了多少人，
清清楚楚，在他们坚定的描述与互相佐证中，你几乎可以听到岁月腥风里，安身守命、
保岛卫村的情怀。这些历史没有影像甚至没有多少文字资料来见证，老人们说，岛南面
山坳里有一处虾蛄型的穴洞，俗称“虾蛄洞”，当年就是用来规避海贼的。只我没有寻见。

解放后，南策岛的渔民们开始安定下来，最繁华的时候，有五百余人，原本主要聚居
在山那头的 3 个自然村，打鱼，制作渔货，种庄稼，养鸡鸭，外界发生了什么，不知道，
不理会。孩童们光着屁股在山上打滚，像一条会飞的鱼一样，在海里游泳。岛上唯一
的一辆拖拉机，冒着烟突突突地响，奔走在那条五百余人挖出的唯一的机耕路上，当
它出发和回归的时候，妇孺们含着笑在门口迎送。小小的岛上，1954 年，就建了南策
小学，村里的孩子们在一间破庙里读书。1967 年建成校舍，占地 328 平米，建筑面积
只有 78 平米，属初小，1990 年的时候，有 19 名学生，2 名老师，1993 年停办，那些
会飞的孩子们，到了本岛的小县城去念书了，他们成了较早的一批移民之一。至于后
来，岛与外界的沟通愈加频繁的时候，逐渐地，三百多人外出了，去感受现代文明了。
留下的百号人，为了生产的需要，把家挪到了码头的这一端，在大澳、北崆、南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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