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鹅鹅，曲项向天歌。”伸着长长的脖子，戴着红红的小帽，侧着头，一只眼睛瞧天，一只眼睛看地，这就是人们最为熟悉的大白鹅了。在动物世界里面，鹅属于长寿者，一只白鹅的最长寿命可达四五十岁。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爱养鹅书鹅字，因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而出名的绍兴兰亭风景区，前些年收养了一只十八岁的家鹅，据说，这只鹅的主人曾把它当做一只狗来驯养，只是因为主人要搬到城里去住了，在城里不能养家禽，又不忍心杀了它美餐一顿，不得已登报为爱鹅寻觅新家，最后方在大书圣的洗砚池边安了家，一时传为佳话。一只聪明的鹅，确实可以代替一只看家狗。白鹅在农家的小院里悠闲地觅食，一见陌生人进来，就会发出“吭吭”的警告声，客人要是不理，它甚至还会张开翅膀扑上去，做出攻击状。那来人若是个小孩子，定会吓得屁滚尿流的，笔者幼时，就常常遭遇这种凶险，至今心中常栗栗。因此，乡村人常常称白鹅为“白狗”。从看家护园的实际本领来说，白鹅实在好比是“黔之驴”，它是既不能“张牙”也不能“舞爪”，若用它那宽宽的嘴啄人，远不如一只发怒的公鸡来得厉害。说到底，一只大白鹅对人的实际危害甚至不及一只螳螂。“螳臂挡车”早成笑柄，可“鹅翅挡道”却是无人会说三道四的。主人只要一听到白鹅的叫声，就会迎出门来，客人呢，除了胆小的孩子发出阵阵尖叫之外，一般也会不自觉地“呵呵”着，以示很在意鹅的喜怒。
    以前我常听家中的老人们说，鹅之所以无所畏惧，是因为它的眼睛很特别。在鹅的眼睛里，所有的物体都比实际要小得多。比如一个人在它的眼里，就只有一只小刺猬那么大，所以它就扑上前去，实在也是“以强凌弱”的本性使然。因此，人们常常称一些不自量力地表现出一种霸道的人或行为叫“鹅眼”。与之相反的则是牛的眼睛。在农村里，放牛的几乎都是小孩子，有时一条牛背上会趴上一堆孩子，而那牛照样悠然啃着坡地上的青草，就当是背上叮了几只蚱蜢。牛在人的面前总是那样温顺，牛眼是很少与人相对直视的。我小时候常常傻傻地观察牛的眼睛，那么大，那么温和甚至带了几分忧伤。常听大人说，虽然牛的眼睛很大，可是在它眼里出现的物体却更大。牛眼看人，就好比人眼看一座山，很大很大。所以牛见了人就十分的温良驯服，因为它觉得人的个子比它要大得多呢。人就是往它身上压再重的东西，它也不会愤怒地加以反抗，即使是累得趴下，也不会吭一声的。听了这些奇怪的分析，我常常会冒出一个念头来：那么狗的眼睛呢？为什么它看到穿破衣服的人会狂吠，而看到锦衣华服者常常又变得摇尾乞怜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