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08 - 远去的村影

远去的村影 | 温州洞头

小文岙

文 / 施立松
打鱼船经过，一次又一次。有一日或遇风浪，或寻水源，或满舱的鱼需寻一处岩壁曝
晒，于是，将缆绳往岸上一抛，岸边的礁石接住了。渔船靠岸。渔民洗脚上岸。多日
的风霜该洗洗了，多时的咸腥该晒晒了，喝多了储在船舱里的淡水而发苦的唇舌，看
到树叶上的清露，都想伸出舌头去舔一舔。更恰好，这一处，居然有一汪清泉。于是
就搭个草棚，留下来，歇几日。慢慢的，家口也带来了，起初，或许只是一户，两户，
或许只是同舟共济过的三五个人，村庄和那颗被鸟衔来的树的种子，在这三面环山，
一面临海的地方，却渐渐地长出来了。生产生活的用具带来了，护佑平安的妈祖，也
带来了，庙建在岸边，渔船一靠岸，就在妈祖的门前。渔船要出海，先去庙里拜一拜，
祈一声平安，便心安地出门。
我想着这些的时候，阿婆颤巍巍地端出一碗红薯丝的汤，给我解渴。
一直都觉得洞头很小，本岛有些说道的地方，我应该是都去过了的。可是，我没有去
过小文岙，一次也没有，连远远的遥望都不曾有过。我不知道这个村庄，甚至没听说
过这个名字。当然也无法想象曾经有怎么样的一群人，在这里繁衍生息，在这里日出
而作日落而息，在这里欣喜或烦愁。
当我第一次踏入这个村庄，村庄只剩下一个 85 岁的，患过脑中风的，行走不利落的阿婆。
阿婆正从门前的菜地里，摘了几片芥菜叶，几棵葱，午饭时间将近，大概，这是她午
餐的佐菜吧。
这时是三月。一直觉得海岛的春天，来得总不那么明显，那一阵多雨，雨后初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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