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OXINGMINJIN   2006·3


 

回忆我退休后四年半的执教经历

蔡晓晨

  1949年8月,绍兴县人民政府文教科将我从明强小学调往皋埠区永乐乡校任教,不久任校长,历时八年,还评上1956年度县级先进工作者。1957年暑假参加肃反学习,不意班部指出我有隐瞒重大政治问题,说我是国民党第十五区党部第十区分部书记。学习结束后我“戴帽”回校,后又调离原校。1958年我被绍兴县人民法院判处管制三年,从此回绍兴老家过改造生活达二十一年之久。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清查冤错案件,我因有十年申诉,也列入了清查对象。上级工作组对我和亲友中彻查三个月,结果我竟没有入过国民党,是一个无党派人士。1979年上半年,绍兴县人民法院发出了平反无罪的判决书。我是36岁被判管制,56岁得到平反时,已白发苍苍。法院叫我去县教育局报到,但该局人事科说没有指标。
  当年我被判管制后回家,生活困难。我没有力气从事体力劳动,为了糊口,我开始向邻居学修钟表。我付出了最大的努力,终于从个体走向合作小组,从小组走向合作商店。政治平反后调入了绍兴唯一的国营汇源钟表店当修理员。因当时有一个女儿还在农村当农民,根据当时政策可以上城顶职。1980年由百货公司领导建议,叫我先给女儿顶职做营业员,让我仍留用在二楼修钟表,等待县教育局的消息。
  不久传来消息,说有人在打听我的家庭住址,原来有学校想让我去当教师,我真是莫名其妙。到晚上果然有两个不相识的同志来访,一位是供销技校校长,一位是教务长,言下之意,大树下新校舍即将落成,省供销社计划创办一个钟表培训专业,需要一名既会讲课,又会修钟表的人,拟请我担任教研组长。当时我难以回答,因为该校毫无钟表修理基础,白手起家,要我独立作战,教师要我培训,虽然当时修理机械钟表和电子钟表,确实十分火爆,可是困难太多了。我当时就回绝了他们,说我是一个平反者,对教育工作已伤感情,现在退休了,更不想动了。
  不数日,校长亲自到汇源钟表店楼上,坐在我的旁边,再三动员我,但我始终没有答应。为此来了三四次。后来公司经理找我谈话,劝我应该积极支援教育工作,说他们很需要你,你就去吧,说将来仍可回来的。
  不久我就会见了副校长、教务长、总务长、办公室主任等领导人物。由于当时大树下新校舍尚未落成,商定先在我家安排一间房子作办公室,校方派来三名教师由我负责先行培训半年,教材全是上海钟表技校编的。由于教材具有系统性,有关钟表的结构、原理、故障的产生和排除等等,讲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动手实际操作,教师又是有一定的文化水平和理论水平,半年后基本上都掌握了修理技术。
  1981年下半年,大树下新校舍落成,各专业均迁入新校舍,钟表专业也从我家迁入新教学大楼。9月份起接收省内输送的学员一个班,对象是本省各中专、技校教师,各县市供销社高中毕业以上的专业人员,后又插入两名新疆的少数民族学员。
  新学期开始了,开创新的专业确实有难度。为了教学的需要,我们是向杭州手表厂、上海台钟厂、杭州钟厂买来成套钟表零件,在我家自行装配后,发给学员每人三只,供分教学阶段实习之用。其他如学员需实习拆装旧钟表,市区某钟表店全部闹钟由我校学员包修,然后由教师检查,有问题给予纠正。修手表则到各大厂上门接纳免费修理服务,质量尽量做到让顾客满意。学期结束时考评,学员的理论和操作水平均达到我们预定的水平以上。
  后来中商部了解到这一情况,要求我校在1984年下半年起添设全国班一班。校长又惊又喜,忙与我商讨,决定抽调其他教研组教师四名,参加上半年的省培训班进修。另外再聘请上海钟表技校教师一名,负责全国班的培训。一时间钟表培训班弄得十分红火,我这个教研组长,更是忙得很。
  全国班的筹备引起了上级的重视。省里发给我们一只电子表校表仪。联合国官员在中央及省有关官员陪同下来我校考察,待我上课时随带翻译前来听课,并提出了很多问题,让我解答,又访问了学员,最后联合国官员表示十分满意。
  全国班准备就绪后,各省学员纷纷前来报到。学员中有省一级的技校教师,中专、职工教师,他们也想通过培训去创办钟表专业。后来该班学员结业成绩同样出色。
  我在浙江供销技校工作了四年半,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专业教师能力增强,基础扎实,已能独当一面。这时我才向校长辞职,决定到临海来结婚,改变我因被迫害21年,搞得妻离子散的局面。我向校长表示,今后学校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我的话,我可以随叫随到。校长终于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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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